Fish Ink

守鹤粉丝千万不要靠近我(重点
磕瓷左法左毛右英右,会自主避雷。历史向只接受爱情向法英(?
我巨他妈雷all瓷,感谢。
美法英三角也可以(搓手)
lof第一时间更新,如在其他平台看到我的无授权图作品即侵权
小红书号6746357213,不是图小红书什么只是小红书盗图打反tag的太他妈多了。

主混郭嘉人,也混HTF,小马,HP,阿松,aph,mcyt,欢迎扩列

亲爱的喀秋莎:

  简而言之,父亲因为被换到后方跟政委发了一整夜脾气。政委看着被拍断一条腿的可怜的桌子,面色难看。

  “亲爱的CCCP同志,您发够脾气了吗?发够了就给我滚出去砍木头,给我赔张新桌子!”他咆哮起来,指向摇摇欲坠的大门。父亲先前的气势被他吼得一下子萎缩了,嘀咕了一句“我这就去”就拉着我落荒而逃。

  我的胶鞋已经踩在了初夏湿漉漉的泥土上,北洋浮冰似的稀薄阳光在草坪上漂浮,时不时沉没在缝隙之中。冻土在融化,白俄罗斯也在融化,雪就像海滩上的潮汐把碎贝壳带回大海一样,一次次裹挟着硝烟和血尘深入幽暗的地底。自然母亲就是这么一回事,她总能恢复如初,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这是人最缺少的东西。

  我回头看向身后,两条由胶鞋踏出的泥迹蜿蜿蜒蜒游向被晨雾模糊的远方,早已辩不清我们来时的方向。我们已经在这里林子里砍砍捡捡地走了很久,白皮的木头被麻绳扎成捆挂在背上,父亲被迫弯着腰分担重力,湿润空气促就的汗滴挂在下巴上,却还不依不饶地对着缥缈的森林唱歌。

  “布良斯克森林哗哗响,蓝色的夜雾到处荡漾,在松树近旁响着脚步声,是游击队员…出发去打仗……”他走得没了力气,不成调的词句同和了露水的空气一起从鼻腔里呼哧呼哧地灌进灌出。

  “爸,布良斯克早就离这儿远远的了。”

  “蓝色的夜雾和游击队在哪,布良斯克森林就在哪。”他随意地说。

  晨雾就像轻曼的床纱,将明晃晃的世界层层筛滤,只剩下柔软的夜色来。被它包裹的时候浑身都布满倦怠。但这层帏幔中间还差了一张平稳干净的小床,让人睡在上面不怕被履带吱呀呀的呻吟惊醒,也没有腥臭刺鼻的味道。我恹恹地对父亲说我想回家,父亲说从莫斯科来的小倔牛现在都成了个小老头了。

  “坐下来休息会吧,小伙子,你累了。”他轻拍着我的肩膀,轻轻松松把我背上的木捆勾了下来。

  我和父亲坐在白桦树下,小扇子一样玲珑可爱的翠叶铺在我们的脚边,盖住了细碎的野花。我们谈那个像石子一样孤身投入大海却激起千层波浪的游击队员小白雀,谈那些没能送到本人手里的信,从卡夫卡谈到塞万提斯,从饥饿谈到远方的故乡。

  我想起来了什么,从小包里拿出一罐鱼子酱,生产日期是1939年,早就吃不了了。我端起那个铁皮罐子,左看右看,在光滑的铁皮上看到了倒映其中的泪光。

  “这是什么?鱼子酱?你什么时候带上的?”父亲挪过来瞧了一眼。“1939年?你可不能吃了!”

  我随手把铁罐放在一旁,无声地点头。父亲盯着那个罐头几秒钟,随后果不其然地伸出了手。

  铁罐拉环啪地被揪开,变色发臭的鱼子酱还满满当当塞在里边,我捏住了鼻子,在看到父亲用手指蘸了那团黏液放进嘴里时瞪大了双眼。

  “没有味道。”父亲皱了皱眉头。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刚刚才意识到他这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的意义,那分明是在检验味觉,他的味觉也许早早地就被辛辣的烟尘磨损了。

  晨雾渐渐散去,游击队员们的身影在远处的小村庄显现出来,嘈杂声已经穿过稀薄的雾传到森林来了,我和父亲对视一眼,背上枪朝那个方向跑去。

  队里和村民起了冲突,死鸡甜菜锅碗瓢盆在天上乱飞,被烧的只剩骨架的房子噼里啪啦地接连倒塌,原本光秃秃的焦土被腐烂物堆满。一个个小孩,紧抓着他们能够熟悉的一切:玩偶、步枪、衣物、箩筐、断肢……坐在坟丘一样的废墟上头凄厉地哭嚎,连伺机而动的乌鸦都被惊得逃走,留下漫天纷飞的灰烬和黑色羽毛,却没有带走死亡的味道。坟堆下的人们,德语对俄语,谁也听不懂谁,但谁都骂红了眼睛。几个男人已经开始撸袖子,有意展示磅圆的胳膊,另几个在怂恿或者劝架。我听见父亲小声地感叹了一句,放下木捆上前帮忙拉扯去了。

  有一个日耳曼小女孩站在德国农民的身后,我看到她的小手里捏着一板黑巧克力。带着微苦的甜蜜突然窜过鼻腔,好像那个软弱无力的、会朝父亲撒娇的我正坐在舌根子上哭闹着要糖。

  我扫视四周,看见了她身旁立着的灰白色的女人:颧骨突出,眼眶深凹,就像掉光叶子的枯树,那只干瘪的手钳着女孩的胳膊,她谨慎地窥视着两方男人的动静,而那个女孩则聚精会神地盯着一架报废坦克,钢铁怪物身上凛冽的寒流,在她的眼里闪耀出慕艳的光。

  我尴尬地咳嗽了声,朝她走进几步,在她不情不愿地把目光转到我脸上时,我一字一句地问:“你会俄语吗?”

  女孩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眼神落在我紧紧攥住的拳头上,用有着尖锐感的德语口音回答我。

  “会点,我跟这里的俄国人学的,我来自柏林。”

  我看见女人钩子似的目光又钩上了她,用判断父亲的方法判断的出来,女人圆凸的眼睛在说:“天呐,胆大包天的小孽种!那个小怪物会把你撕了吃掉!”

 “我可以……呃,用这些换你的巧克力吗?一片也行,拜托。”

  她爽快的答应了,掰下一半的巧克力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迅速卷走了旁边躺着的两枚子弹,她捏紧拳头,放在胸口,鬼鬼祟祟地瞟我几眼,好像怕我反悔一样。

  女孩正低头把玩着两枚子弹,却被那个女人一把拉到身后。女人脸上重重叠叠的沟壑里迸发着凶光

  “想对我女儿干什么?鞑虏崽子,那里面藏了什么?”

   她猛地躬下背,用她枯枝似的手臂捆住了女孩,女孩尖叫起来,双腿乱蹬,死死攥住子弹护在胸口,那个女人便捞起女孩的胳膊,将她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掰开,凿出那两枚包着细汗的子弹,朝着瑟瑟发抖的姑娘呸了一口,接着那支细细的手臂仿佛是用尽了它最大的力气,将两枚子弹朝我掷来。

  那两枚尖锐的东西向我飞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闭眼后退,但等我睁开眼时父亲的后背已经挡住了视线。两枚子弹打在衣袖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弹进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那只是两枚子弹,除非它们装在枪里。”父亲冷漠地注视着女人,朝她走近一步,“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应该庆幸他把两枚子弹捧在手心里,而不是装在枪膛里,女士。”

  我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安静地站到一旁,这种事就留给家长们去处理吧。

  “就算你们是德国人,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们,所以请你们也不要伤害我们。”

  上过战场的人眉眼里都有股凶恶的杀气,就算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面对士兵也只能躲开。但此刻父亲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标准的跨立,显得他的身形更像一折料峭的冰山,在冬天的低温中不断膨胀迁徙,再硬的骨头都得在它脚下粉碎。

  那个女人夹起尖尖的胳膊,将那包裹着白皮的脊背骨朝向我们,带着那股雅利安泼妇的矜持劲儿哼了一声,丢下一句“劣等民族”便扬长而去,她的女儿扯着裙摆向母亲的背影走了几步,然后悄悄蹲下去在草丛里摸索那两颗子弹。

 我也蹲下去面对着她,她低头认真的翻弄草丛,深棕色的麻花辫在半空中来回跳跃。

  “你快走吧,不然你妈妈会说你的,我把巧克力还给你就是了。”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撅着嘴:“我才不要巧克力,要子弹!”

  我真是羡慕死这些用巧克力换子弹的小屁孩了。巧克力对他们而言只是长辈哄自己开心时递到嘴边的小花招,而子弹只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稀奇玩具。

 “你得告诉我你家住在哪,还有名字,这样我就可以给你寄信了。”

   写信?就像我的父亲和他那些小同志那样?我鬼使神差地从日记里裁出一小片纸,写下地址和名字交给她。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纸片。嘴巴张成了0形,连着圆脸都被拉长几分,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

 “噢……也许我妈妈就是因为这个讨厌你的,我叫克里斯汀,你可以叫我凯,我住在柏林…唔…柏林……”

  其实我很想说,就算我不是俄罗斯,她的母亲肯定也很讨厌我,但在这个连家庭住址都还记不住的女孩面前,我自觉地缝上了嘴巴。

  “反正等我回了柏林,你收到我的信就能看到我的地址了,我先走了!”她使劲地甩了几下脑袋,麻花辫甚至打到了她的脸,她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吼声让她放弃了回想自己的住址,她像只兔子似的从草丛里窜出去,追她的母亲去了。

  我转过身去,父亲站在一旁,抱胸看着我,他挑了挑眉梢:“藏了什么?”

 我伸出双手,有些发软的黑巧克力躺在手心中央。

 他啪地用手捂住嘴,夸张地笑了起来,在森林里沾上的露水似乎正从他的睫毛上簌簌抖落。

  “列宁在上,你用两枚子弹换了这么小一块巧克力?”

  笑声停了下来,浅淡的忧郁回到了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蹲下来,仰望着我:“你那么想吃巧克力吗?”

  我想说,不,我想让你吃巧克力,尝尝甜味。考虑到他一定会拒绝我,不如先下手为强,趁他还沉在为父失职的负罪感中,我一把把巧克力塞进他嘴里。

  他最后当然骂了我一顿,之后又自觉言之过重向我道歉,甚至、甚至还说了谢谢。

  “感觉巧克力的味道没有那么浓郁了。”他摸着下巴细细品味。

  “一定是因为德国佬的巧克力没有我们的好吃。”我干笑两声,把责任推给无辜的德国巧克力商。

  晚安,喀秋莎,期待下一个黎明。

  

  ——————————————

  失踪人口,快凉透了(吐魂

评论(34)

热度(776)

  1. 共16人收藏了此图片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